我望着那狗狼吞虎咽的样子,眨了眨眼:「它生来就如此了……」能怎么样呢?
我那时的样子大抵太傻,萧玹乐不可支地掀下车帘,含笑的眸子和着戏谑:「太子妃,你夫君如今在朝中正遇恶犬拦路,你偏去饲食,成亲时我与你说过东宫是我的,中宫是你的,如今我的已经拿到了,可你如此不替你家夫君着想,还要不要中宫之位了?」
我在玲珑心的影响下,两手支着下巴,如往常那般盛着满眼欢喜,专注地望向他:「你才重要,我没关系。」
萧玹被我灼灼的视线望得偏过头,微不可闻地叹息:「你这小傻子。」
他还说:「你好好待着,我自会给你取来。」
他分明说过那样的话,若是诺言,那他未践,若是谎言,那他何必哄我?
人心好复杂,哪怕我花费十年,也不解其中真意。
还好,不属于我的心我已经还回去了,如今什么于我都是不痛不痒。
也许,我更适合做一个怪物。
萧玹看见我过来,原本飞扬的眉色即刻滞住:「封后大典不过半个月,你就停了来中宫请安,珍妃,你到底知不知道尊卑有别?」
我看到被半拥在他怀里的孟溪闻言唇角上扬。
毕竟她这一辈子唯受尊卑之苦,如今也扬眉吐气了一回。
「陛下说让我学着掌皇后之权,臣妾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做呢。」
萧玹沉默片刻,望着我:「你现在就可以试试。」
我抬眼对上他的视线。
似有暗涌,又看不真切。
孟溪已经笑了出来:「那就,让妹妹去这池水边看一个时辰的鱼可好?再多我总舍不得。」
「长个教训便罢了。」
正午日头正盛,我站在池水边上,不过一刻钟汗水便黏了满身,脸被晒得火辣辣地疼。
我虽然不通情绪,可身体反应却比常人更大,常人觉得有五分痛意,我受着却有七分。
但凡万物,草木生灵,皆会趋利避害,怪物也不例外。
我身后的凉亭里摆满瓜果点心,雾色纱帘随着微风吹起晃荡,那二人相偎的影子低声软语,在说着什么。
我意识混沌起来,望着池中那鱼儿嬉戏间一圈圈晃荡开的水光,突然觉得那水有致命的吸引力,我只觉得若是能泡进这池水中,身上的燥热便能够消解。
我终于纵身一跳。
落水那一刻,我只觉得连日来从未这般舒服过。
而我沉入水中不久,不知是谁即刻随我跳了进来,恍惚中将我拖出水面,用力捏住我的下颌往我口中度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