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嫣脑子有一瞬间的当机，以至于被他得逞了一小会儿。
但是下一刻，她就清醒过来抓住了他的手臂。
她从来没想过要真的和他发生关系，即使这样有利于能尽快完成任务，但是仅仅为了钱能这样，她早就无法坚持自己的底线。
林嫣感觉到他的视线，也直勾勾盯回他，“不行。”
两人盯了个来回，周肆越也不急，懒散地圧在她身上，“理由。”
也是，在他看来她如果不‘喜欢’他，哪有理由接近他。
林嫣绞尽脑子，然后反客为主地淡声，“我们才交往了一个月不到，或许你以往的女朋友无所谓，但对我来说这进展太快了。”
见他不说话，也不反驳。
林嫣有一瞬间的心虚，她垂眼，语调温柔，“我们可以慢慢来，以后的日子那么长，对吗？”
周肆越把玩着她的裙角，眼神玩味，“我要不想等呢？”
林嫣真的急了，她眼眶都红了，急得差点失态，“周肆越不要……”
她的声音大得他皱眉，周肆越脸上冷若冰霜，没什么情绪地松开了手，从她㛛上离开轻描淡写，“行，算了。”
生气也正常，他应该从来没被哪个女生拒绝过。
林嫣正想说什么缓和气氛，毕竟她不想这么久的努力都付诸东流，就听到他似笑非笑，“我可以等，多久都没问题，不过林嫣你真的是喜欢我吗？”
林嫣心里咯噔了一下，她迎上他的目光，眼神也不闪躲，她很轻地握住了他的手，“喜欢。”
她说的毫不犹豫，仿佛就像真话一样。
周肆越不置可否。
林嫣见他心软，打铁趁热地从背后抱住了他，娇软帖着他，“那你呢？”
只要他回答了喜欢她，那么她就该把分手提上日程了。
毕竟舟卓染的任务是要周肆越喜欢上她，然后再分手，对舟卓染来说，这样的伤害对他最大。
林嫣知道这样对周肆越不公平，他并没有做过任何事对不起她，但是在他和自己妈妈之间，她只能选择后者。
周肆越不冷不淡瞭起眼皮，看了她半秒，轻笑着说，“要听真话，还是假话？”
林嫣迟疑了片刻，她揪紧他衣角，说实话有点抓不透他的心里，“真话。”
周肆越望着玻璃外的雪色夜景，不紧不慢道，“从小我就失去了爱人的能力，交往只是打发时间，和谁交往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。”
话虽残忍，但至少没有欺骗她。
听罢，林嫣缓缓松开了手，眼底很清晰的闪过失望。
所以她这段时间的努力全部白费了，即使交往也确实不能说明得到了他的心。
毕竟和他交往过的女生，数不胜数。
而她只不过是其中之一，她凭什么在他心里是特别的？
果然，这世上没有什么浪子回头。
一个人的秉性是一开始就注定好了的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。
林嫣还没这个本事让他改变，她不知道为什么，心里滋生密密麻麻的酸。
感觉到她沉默，周肆越转过身，抬手拂开她垂在眼睛的发梢，“怎么了？”
林嫣摇了摇头，她也不能说我喜欢你，你不喜欢我不公平这种话，林嫣本来就抱着不纯的目的接近他的，没资格怪他。
周肆越看到她眼睛蓄了些晶莹的水光，他略微一怔，半响才抬手用拇指替她擦去，吊儿郎当说，“我以为你没那么容易陷入感情，才和你交往的。”
林嫣也不知道是真的哭，还是假装，她就这么一言不发地脸色苍白地看着他。
周肆越的心有了极其细微的波澜，他并不想惹哭她，半耷着薄薄的眼皮，认真且低沉，“你要是认真想谈，我可以为你试试。”
“试什么？”
“试着喜欢你。”
林嫣仿佛被点燃了烟花，一丝丝蔓延到心脏。
她知道周肆越不屑撒谎，这算一个好的开始吧。
……
第二天长白山之行的规划是早上去玻璃栈道和滑雪，下午三点左右的车票回校。
滑雪大家基本上都会，所以也不用请私教了，自由发挥就行了。
“我到山顶滑下来，然后你先滑，在下面接我。”黄柠玩性大发，朝着李屿期待望去。
李屿随口说了句，“老子干嘛在下？”
话音刚落，众人暧昧发笑。
黄柠一下子就把他整个人推了下去，然后跟着滑了下去，“来了来了，宝贝接住我。”
李屿还没停稳，就下意识伸出手，然后被重重的扑到了雪地上，低声咒骂了一声，“你多重啊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猪。”
“美少女的体重是不能公开哦。”黄柠拧了他手臂一下，然后微笑，“再来一次，好好玩。”
“不去。”李屿拉着脸。
然后还是被黄柠强拖硬拽又到了山顶，李屿忍不住嘱咐了一句，“到时候握着手就行，别整个儿扑过来。”
“别废话了，走了。”黄柠没等他说完又推人下去了。
两人玩的不亦乐乎。
林嫣和周肆越只是平地滑，比较保守，也可以说没什么兴致。
一个女生倏然滑到周肆越面前，摘下了滑雪镜，和他打招呼，“哎，能一起玩吗？”
周肆越看了眼在前面慢悠悠滑着的女孩，沉默了半响，回想到昨晚的话他懒洋洋敷衍，“前面那个我女朋友，问她。”
女生顺着他的视线，看到了乌龟一样慢吞吞的林嫣，也不介意得不由笑了，“你女朋友挺懒啊，和她玩有意思？”
周肆越没什么波澜地嗯了声，纵容地笑，“我惯的。”
女生眼底闪过一丝失望，“好吧，你们玩。”
说完不得不败兴而归，这年头帅哥有女朋友很正常，但能专心的不多，今天碰到硬茬了。
林嫣没注意到身后的情况，她滑了一会儿，转过头，“我手套好像破了。”
周肆越过来，把自己的给她，顺便握住她的手捂暖后再给她戴上。
林嫣眼睫微动，一言不发地看着他，半响淡问，“刚刚是不是有女生跟你搭讪？”
“背后长眼睛了？”周肆越好笑。
林嫣摇头，“不是，前面有一群女生看着这边，肯定不是看我是吧。”
“你说是就是。”周肆越轻描淡写。
“那你给微信了吗？”林嫣看似介意地问他。
换做平时，周肆越肯定会懒得辩解，他移开视线笑了，“给了。”
林嫣意料之中，心里像是有密密麻麻的针刺着，他说的改变呢？
下一刻，周肆越把兜里的手机打开屏幕锁，“自己看。”
林嫣看着他坦然的模样，还有把不喜欢被翻的手机给他查岗，就知道他刚刚在玩弄她。
他真的坏心多到离谱，直接说没加会烫嘴吗？
非要气她一下，再哄？
林嫣没接手机，但明显没那么气了，轻声和他撒娇，“我没力气，滑不动了。”
周肆越问她想玩还是休息，她选了前者。
然后就是他带着她滑同一个单板，正中林嫣下怀。
周围的风飒飒，带着单板激起来的雪花，溅到脸颊，因为抱他很紧，林嫣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。
另一边，裴敏见状也不去打扰二人世界，想自己一个人去随便滑滑。
顾启悠的声音突然传来，“我们谈谈，敏敏。”
裴敏差点滑倒，今天他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喊这么亲切，“你吃错药了？”
顾启悠笑，“没吃。”
“怪不得，赶紧去吃。”裴敏下意识接。
“走不走？”顾启悠没耐心地问。
裴敏边抱怨，边和他离开，“有什么不能直接说，搞得跟女生要告白一样。”
顾启悠气笑，“差不多。”
轮到裴敏沉默了，“你玩真的？”
“不是玩，真的。”顾启悠见周围人不是那么多了，他就开门见山，主要是怕赵俭俊和李戮那群人捣乱。
“那我听听你搞什么名堂。”裴敏不信，他会告白，母猪都能上树，她环视四周，“是不是有什么整蛊游戏，谁在拿手机拍？”
顾启悠揉了揉眉宇，忍着耐心说，“没。”
“那是你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的惩罚？”裴敏笑。
“也不是。”顾启悠感觉和她快沟通不下去。
“哦，那你说，我洗耳恭听。”一副姐听着你说的模样。
顾启悠忍不住失笑，“你这样谁敢告白？”
“真的告白吗？”裴敏突然认真起来。
“嗯。”
“那你倒是快说啊，这不耽误时间嘛，滑雪好几百一个小时呢。”
“……”
顾启悠没了脾气，本来准备了一大堆话，这气氛是真的说不出口，就直截了当说，“我们交往，你觉得可以吗？”
“说说你喜欢我的心路历程。”裴敏一副采访的心态，期待地看着他。
顾启悠眼神飘忽了一下，怎么感觉像是面试，他映着头皮一字一句，“习惯了你在身边，你不在就不太习惯，习惯不就是喜欢到一定程度的表现？”
“比我的喜欢少了那么一点。”裴敏无不遗憾地叹气，“不过勉为其难，让你当我男朋友吧，下不为例。”
顾启悠这次是真的笑了，染着笑意说，“采访结束了吗？”
“嗯。”裴敏和他相处与之前别无两样。
倒是顾启悠突然搂过她，毫无预兆地偷袭了她一下。
裴敏一惊，“你？”
“男朋友的权利。”顾启悠笑。
“哦，那我也得行使女朋友的权利。”裴敏说着就要凑过去，嘟起嘴。
“行了，回去再说。”顾启悠失笑，她真的是破坏气氛的小天才。
……
玻璃栈道因为天气原因就没去成，多玩了会儿滑雪，下午就回校了。
刚刚下高铁，林嫣就接了一个电话，是医院打来的。
说是曾红在家里晕倒，被邻居送到了医院，目前还在手术室，让她过去缴费。
林嫣脸色骤变，挂断电话和众人说了句，“我有急事，要去医院一趟。”说完就把行李给黄柠，准备叫一辆出租车去医院。
周肆越从口袋摸出车钥匙，“我送你。”
“不用。”林嫣下意识拒绝，她不想把自己的家庭状况被任何不熟的人知晓，特别是他。
这时，明白原委的李屿却走过来，“我陪你去，你一个人怎么行？”
林嫣这次没有拒绝，因为太紧张曾红的手术情况，也就没有多考虑其他人的感受。
黄柠见状，倒是没说什么，目送他们离开。
周肆越没什么情绪收回了拽着她的手，目光冷淡疏离。
林嫣也没注意他的情绪，转身就和李屿打车走了。
气氛略微僵凝。
良久，赵俭俊收到一条信息，抬头小心翼翼问，“周哥，晚上的局还去嘛？”
言下之意他还有心情去玩吗。
周肆越收敛了情绪，眉骨懒散，“约好了，为什么不去？”
赵俭俊和李戮安下心来，这才是他们那个落拓不羁，目中无人的周肆越。
周肆越也没多理会离开的李屿和林嫣，连寝室都不回了，直接和男生去了阑山汇。
……
林嫣到医院的时候，手术提前结束了。
幸好医生有医德，没有签字提前手术了，要是耽误时间，就可能耽误救治。
曾红的情况也暂时稳定下来了，被推到病房观察。
李屿和她在病房外，等她醒来。
他去了拍了拍她肩膀，“我去交钱，你在这里看着阿姨。”
“用这个卡。”林嫣不想欠他，他也只是一个学生，哪有钱。
李屿皱着眉，其实他有零用钱，但是很了解林嫣，不用她的卡，她会生气。
看着他离开，林嫣默默将目光重新聚集在曾红的身上。
这些年，只要曾红病了，她都要一个人扛着。
虽然李屿会经常陪着她，但她还是无法卸下重担，特别是经济和精神的双重压力，这些她无法让李屿分担。
有时候她特别累，甚至想过和曾红一起离开的念头，不过最后还是为了曾红撑下来了。
做鉴情师是她活下去唯一的出路，不然哪有女孩子愿意消耗自己的感情去试探别人的感情。
林嫣的手机响了，是蒙大2群，她看到了一张照片，虽然很快淹没在消息里。
但穿着黑衬的男生太过出众，一手拿着烟，一手拿着啤酒，眉宇漫不经心的痞气，眼梢夹着狎昵的笑意。
即使不是和她在一起，周肆越依旧能露出这样的表情。
他就像一阵风，当你以为抓住了，风却能从你的指缝间悄然流走。
第30章
等曾红醒来，林嫣让李屿先回去上课，自己留下照顾就行。
李屿皱眉，不肯走。
“等我累了，也好有个人轮着照顾，你得先休息好不是吗？”林嫣找了个借口。
“那你撑不住的时候，记得随时喊我。”李屿知道两人请不起护工，只能这么办。
林嫣淡笑，“好，谢谢你李屿。”
真的感谢他这么多年的照顾，没有他，她真的只剩孤身一人在撑着，有时候那就是圧倒人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李屿眼神微深，“你不是说我们比家人还亲，和我道什么谢。”
林嫣转而轻笑，“嗯，你就和我哥哥一样。”
知道她是在和自己撇清关系，李屿也不拆穿，他留下一句随时联系就走了。
林嫣收敛了笑意，她走进病房。
曾红有些虚弱和歉意，“让你担心了，嫣嫣。”
“能一直陪妈妈，我就知足了。”林嫣卸下疲惫，靠在了她的手边。
一直两个字让曾红眼神恍惚，她若有所思，“嫣嫣你男朋友什么时候带回家给妈妈看看？”
她不是想催，只是怕自己走了之后没人照顾林嫣，就希望在生前能看到林嫣找到一个可以让她安心，可以托付一生的男生，那样她也就瞑目了。
林嫣怎么会不明白她的心思，但她是不可能把周肆越带回家的，因为两人也快分手了。
但她又不想让曾红担心自己，林嫣淡道，“很多人毕业都是分手季，我想等稳定后再说。”
“这么说不靠谱这个男生？”曾红皱眉。
林嫣想，确实不太靠谱，就算正常和周肆越交往，谁能保证自己不会是下一个舟卓染。
一旦他腻了，分手也就很快的事，说不定不用等到毕业，毕竟周肆越历届女朋友的保质期最多也就三个月。
见林嫣不说话，曾红突然握住她的手，语重心长，“阿嫣，如果不靠谱就早点分，别耽误了你的青春，我看李屿这孩子就很可靠，品行也不错，他对你这么好，明显对你有意思，要不你考虑下他。”
如果是李屿，她是安心的，这些年他对林嫣怎么样，曾红看在眼里的。
林嫣摇摇头，“妈，我们不是你想的关系，对我来说他就和家人一样，何况他现在也有女朋友了。”
曾红遗憾，“这么快有女朋友了，也是，李屿这么好的孩子想找女朋友还不简单，毕竟人家也不可能一直守着你，妈就怕你错过这么好的男孩子。”
“我不喜欢他。”林嫣直言不讳。
“行，不勉强你。”曾红无奈，但还是嘱咐了句，“如果有时间还是带男朋友回来，妈妈可以给你把把关。”
“嗯。”林嫣也不想让她失望担忧，就算只是给她一个善意的谎言也好。
……
没几天，曾红就办理了出院，一来医院的费用太贵，二来她本来就不喜欢医院的气息。
林嫣也同意了，在她出院后留在家里两天也回校了。
一回校，林嫣就联系了周肆越，因为她妈妈的病情又严重了，她也不想再拖，想加快进度。
只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她不在，周肆越玩得太放纵，连她的信息都不回了。
林嫣的情商还是高的，仔细回想离校那天，就明白了周肆越可能在介意她拒绝他一同去医院，却和李屿离开的事。
想明白原因后，林嫣没有直接道歉，这种时候有诚意的哄比轻飘飘的道歉有用。
林嫣上完早课后，就给他发了一条微：【中午一起吃吗？】
他意料之中没回。
林嫣再发了一条，【我去你宿舍楼下等你可以吗？】
石沉大海。
林嫣意料之中。
但是她还是去了他宿舍楼，因为林嫣相信他看到信息了，只是懒得理她。
所以林嫣来宿舍楼下时，果然没看到他的身影。
不过林嫣没有离开，饭点他总不可能不下楼吃饭，为了躲她，这种事周肆越做不出来。
他就算不理她，也会下楼无视她离开。
果不其然，没过一会儿，他就下楼了，只不过是和室友以及一群男生一起，看样子又是要去外面‘鬼混’。
林嫣还没出声，就有人喊了她，“嫣妹来了，找周哥吧？”
林嫣看到周肆越难得一见的白色卫衣，整个人干净利落，她还没走近就嗅到他身上的薄荷味，“嗯，我找他。”
周肆越懒懒散散地将烟咬在嘴边，正和身旁的男生讨论着她听不懂的课题，听到她的声音不冷不淡地扫过林嫣，没什么情绪地问，“什么事？”
林嫣已经预料到这种情况，她也没顾得上其他人在场，缓缓靠进他怀里，用别人听不到的声音低声，“我想你了，老公。”
上扬的音调夹着一丝淡淡的撒娇。
周肆越饶有兴味地垂眼，果不其然看到她耳根都红了，他得寸进尺地扯唇，“没听清。”
林嫣要不是为了哄他，怎么可能这么肉麻，但她知道他喜欢，否则早就推开她走了。
她抛出诱饵，“换个地方，你想听多少遍都可以。”
周肆越极轻地懒哼了声，似乎不屑。
不过男生喊他的时候，他却撂下句，“有事，不去了。”
林嫣已经拿捏了他的软肋，他也已经消气了，只要给他一个台阶他就会下。
……
两人去食堂吃了饭，林嫣说先带他去个地方，他似乎也没指望她多说几遍，反正他已经听到了。
林嫣当然是已经安排好约会的地方才来找他的，她不打没有准备的战。
对她来说，恋爱可以靠手段来获取，手段高明就可以毫无痕迹的俘虏一个男人的心。
林嫣选了一个情侣佳选的地方，陶艺馆，可以亲手和男朋友做情侣杯。
想要得到一个人的心，就要让他习惯身边有你，身边的生活用品如果都是你送的，那他每天用的时候就会想起你了。
林嫣自然地牵着他的手走进陶艺馆，和店长说，“网上预约过，两位。”
“好的，这边。”店长给两人预留了一个桌子的位置。
林嫣主动积极地拿起了围裙，带着甜意的笑，“等会可能会溅到身上，要带吗？”
周肆越抬了抬眉骨，似乎在说一个大老爷们会穿这个。
林嫣也没勉强他，自己穿了，盲系好围裙，然后坐在了桌边，“我做你的杯子，你想要什么颜色的？”
“黑。”周肆越轻描淡写，本身就不喜欢五颜六色那种花的。
“好。”林嫣兴致勃勃地给他示范，“这个很解压，你试试。”
周肆越也没问她喜欢什么样式，更懒得碰这女生喜欢的玩意。
林嫣却拉过他的手覆盖在陶土上，抬眸轻笑，“怎样，手感是不是很美妙？”
“那要看和什么比。”周肆越任由她拉自己的手，痞里痞气，话里有话。
林嫣努力把歪掉的话题掰正，“杯子的开口要大一点，底座的直径可以小一点。”
周肆越眼皮倦怠，似乎被无聊得快困了。
林嫣还是兴致不低，“你说杯子外弄什么呢，玫瑰你肯定不喜欢，要不弄个猫或者狗？”
“随你。”周肆越懒洋洋敷衍。
林嫣也不生气他的敷衍，自己把茶杯的外壳做好了，是一只可爱的猫和一只坏坏的狗，没错，就是暗指他。
周肆越最后勉为其难给她做了个光溜溜的杯子，不过幸好最后颜色是她喜欢的粉粉的。
做好后，就拿去烤瓷了。
很快，一对情侣杯就出来了，形状一模一样，就是外壳他那个多了个卡通。
“你女朋友真用心。”店长将茶杯包好给两人。
林嫣瞥了一眼周肆越，他双手插兜，无谓地扯了扯唇。
也是，他应该已经习惯她对他的用心了。
林嫣要是真的和他谈恋爱，可不会这么惯着他，他摆烂敷衍她肯定得生气。
现在看在钱的份上，原谅他了。
……
两人从陶艺馆出来后，也算和好了。
一起吃完晚饭，林嫣被送回寝室。
她把那个猫狗茶杯让周肆越带走了，自己带回来的是那个粉粉的，却光秃秃的茶杯。
林嫣从袋子里拿出来的时候，怔在了那里。
茶杯的侧面，有一只可爱的猫咪，还带了个蝴蝶结，是蓝色的。
林嫣心里起了一点涟漪。
她忍不住失笑，他整天看上去就是摆烂敷衍，做什么都漫不经心，什么时候做的这么可爱的小猫咪的。
还有蓝色的蝴蝶。
林嫣想，这看上去比自己还用心。
她不得不承认先抑后扬的确很有冲击力。
她低头轻轻吻了下茶杯的猫咪，她好喜欢这个杯子。
看着她爱不释手，黄柠搭了一句，“杯子哪家店买的，这么好看？”
林嫣下意识笑着说，“周肆越做给我的。”
“哟，瞧给你骄傲的，谁还没有男朋友了。”黄柠气得立马给李屿打电话。
“喂，小李子我也要去做那个陶瓷杯，现在立刻马上。”
李屿意料之中地懵，问她啥玩意。
黄柠在电话里给她解释了半天，才挂了电话，“我当初怎么看上这块木头的，还是周肆越浪漫。”
林嫣想，周肆越可不浪漫，因为他压根不懂怎么爱人，一直都是占着优渥的长相被女生惯宠而已。
不过，他也有善良的一面。
比如第一次见面就救了她，即使对她没兴趣，还是一而再地帮她。
这些林嫣都记得。
这时，室友刷到了一个朋友圈，激动地和两人说，“操场有人表白啊，咱们去凑凑热闹！”
“男生女生？”
“肯定是男的表白啊。”
“据说是女生表白啊，一地的蜡烛爱心玫瑰花瓣，这是她背影。”
黄柠转头问林嫣，“去吗？”
林嫣小心翼翼地放好了杯子，然后心情不错地笑道，“去啊，反正无聊。”
黄柠也是哪里有热闹往哪凑的性格，一寝室的女生都去了操场。
男生还没来，只看到女生捧着一束花站在蜡烛旁边，等待。
“也不知道是哪个男生这么牛逼，能让女生这么费尽心思表白？”
“不过这有点道德绑架吧，表白私下就行了。”
“说不定女生很有把握，就想给男生一个惊喜呢？”
“那只能祝有情人终成眷属了。”
看着操场周围的人越聚越多，林嫣也跟着有点好奇被表白的男主到底是谁。
“怎么还没来，这男的好大的架子。”黄柠拿出手机，玩了起来。
林嫣也等得有点不耐，“万一不来？”
“也有可能，不来就是拒绝的意思吧。”黄柠说，“不过一般男生有点绅士风度的，都会亲自来拒绝的。”
林嫣想也是，所以两人就再等了一会儿。
直到操场上出现骚动，林嫣刚想抬头，就听到一声烟花的响声，她捂住了耳朵，注意力都在烟花上了。
还挺浪漫的，这女生，她想。
希望她表白成功吧。
林嫣还在看烟花，黄柠就扯着她衣服，嗓子都尖了一度，“我靠别看烟花了，看人！”
林嫣收神，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，男生背对着她，穿着纯黑工装外套，仅仅一个背影都能看出来很帅。
但她隐约有一种预感。
“不会是周肆越？”黄柠担忧看了她一眼。
林嫣没有上前去看，她看上去挺平静。
就算真是他，也没什么可稀奇。
她更想看他怎么回应，林嫣听着女生大大方方表白，然后把花递给男生，周围的人群也开始起哄。
林嫣看着男生没有接过花，而是和女生说几句话，周围的人发出一阵唏嘘。
女生的闺蜜团就走出来安慰她，“没事，没事，表白出来了你就是最勇敢的。”
“不是说他们最近几天冷战，还以为能趁机表白拿下呢。”
“听说今天下午又和好了，你晚了一步。”
林嫣看着背对着她的男生离开了操场，拒绝得倒是挺干净利落，也给女生留了面子。
黄柠吐槽了一句，“现在的女生也太离谱了，明知道人有女朋友还来表白，搞得这么隆重，道德绑架想逼着人答应啊？”
林嫣没有说什么，就当免费欣赏了一场烟花秀。
但是回到了寝室，林嫣就把刚刚在操场拍到的发了朋友圈：【烟花，很好看。】
仅他可见。
很快，朋友圈有了一个新的点赞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