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从小病弱,顾时谦比她父母更了解她的病情,更清楚她的喜好。
她的初潮,也都是他红着脸陪着她渡过。
甚至,三年前她发病时,他曾偷偷瞒着所有人,签了遗嘱打算为她殉情……
在他面前,她永远是他的第一选择。
大学,许若颜突然闯入了他们的生活,对顾时谦死缠烂打。
清晨桌子上的早餐,雨天桌肚里的雨伞,以及那偷偷放在他书包里,一封接着一封的情书。
被骂了恶心,她只无措哭诉,她控制不住自己。
她就是爱顾时谦,只爱顾时谦。
甚至毕业后,她也到顾氏集团对面上班,只为了偶尔看一眼顾时谦。
多执着的心意。
可顾时谦是庄欣悦的。
攻略失败之前,庄欣悦一直这么认为。
‘吱呀’一声轻响,病房门被人从外推开来。
顾时谦来了。
他担忧走到床头坐下,将庄欣悦紧紧拥入怀中,就好像那个悔婚的男人不是他:“悦悦你怎么样?”
看着庄欣悦苍白的小脸,他蹙眉温柔斥责。
“是不是又没吃饭,故意折腾自己让我担心?”
故意折腾?
庄欣悦启唇,哑然无声。
闻着他身上廉价的百合香水味,心头忽得一哽。
顾时谦因为她喜欢百合,曾当众夸过百合香,自那以后许若颜就开始学她,从香水到穿搭。
这种廉价的百合香,她曾经在许若颜身上闻到过无数次。
恍惚间,记忆飘到了大学时那栋教学楼里。
那天,许若颜喷着百合味的香水,穿着和她同一风格的白裙,站在顾时谦跟前,递上亲手做的便当——
顾时谦却直接抬手打翻,怒气冲红了眼:“许若颜你贱不贱?悦悦用什么你就用什么,东施效颦只会自取其辱!”
可现在,顾时谦竟然自愿染上这廉价的味道。
庄欣悦被这刺鼻的味道呛的窒息,心脏处无尽的心酸蔓延,疼的她满头冷汗。
“……我没事。”
她推开顾时谦。
那个曾经连她蹙眉都要心疼半天的男人,此刻却半点不察她的异样。
他似是舒了口气,自然的提到许若颜:“我去看过她,她瘦的厉害,医生确实说,她活不过这个月……”
“所以呢?”
庄欣悦打断,直觉这不是他真正要说的。
她沉沉吸了口气,整个肺像是浸在水里,疼的她宛如吞刀。
顾时谦犹豫了一瞬,才小心翼翼说:“许若颜她马上就要死了,她说她临死前唯一的愿望就是嫁给我……”
庄欣悦眼底瞬间氤氲起水雾,喉咙仿若水肿紧的发疼:“所以你要娶许若颜?顾时谦,你还记不记你从前发过毒誓,这辈子非我不娶?”
顾时谦牵住庄欣悦,试图安抚她的情绪:“悦悦,你别激动,你听我说……”
“一场有无名无实的婚礼而已,反正许若颜死后我们还会在一起,这并不会对我们造成任何影响。”
庄欣悦躺在病床上,隐忍握拳的手在发颤。
“整个海城都知道顾庄两家联姻,两家还有深度合作,你在婚礼上抛下我已经对不起我,现在居然还转头娶许若颜。”
“顾时谦,你有没有考虑过后果?”
他是被人夺舍了吗?
否则,那个爱到可以为她去死的男人怎么会这样欺负她?
顾时谦却骤然皱了眉:“悦悦,做人要讲良心,三年前要不是许若颜给你捐了个肾,你活不到今天,用着她的肾还不知恩图报,就不怕遭报应吗?”
“你说什么?”
庄欣悦含泪僵住,三年前是系统救了她,跟许若颜有什么关系?
病房忽然安静。
庄欣悦压抑的痛苦喘息,异常清晰。
下一秒,庄母怒不可遏的冲进来。
从来温婉的贵太太,被气到失控,狠狠甩了顾时谦一巴掌。
“你给我滚!我女儿的病能好是她福气大,跟你嘴里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没关系!”
顾时谦被打歪了头,俊朗的面容肉眼可见变得晦涩难看。
“悦悦,该说的我都说了,那是一条人命,我希望你能理解。”
话落,他转身离开,踏出去的每一步都踩在了庄欣悦的心脏上。
庄母气恼不已:“别听他的,当时你是要安排手术,可老天庇佑,你的肾脏奇迹般康复,我们悦悦不欠任何人。”